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第十二章 风雨12（第2页）

那祁王对少年打量了一番，并未说什么。只听那祁王对父亲小声问道“老国公身体近日可还安好？”少年见父亲摇了摇头，轻声叹息道“诶，家父他武学未能增进，身体大不如前，只怕是大限将至了。”接着两人并未过多叙旧，仅是寒暄几句，便随着人群一同入了大殿。

“见过祁王，见过靖国公。”少年刚刚找到位子坐下，又见到一个身着绯袍云鹤官服的男人上前。少年只听父亲应声道：“见过张丞相。”

那个男的看着少年，笑道:“想必这位就是国公之子了，真是意气少年，鲜衣怒马。”

少年对着男人行作揖礼“高望道见过丞相大人。”

这时，在众人的交谈声中，更明显的分割成了两派，一派是以太子李衡为中心的朝臣，一派则是以二皇子宁王李焕业为首。虽然大殿内不如朝堂那般明显，高望道却也隐隐感受到了这两派之间的摩拳擦掌。

此时，更多的人也陆续入席，文武大臣、皇子、国公等人纷纷到场。

就在这时，一个已是白发苍苍的老太监突然登上了大殿，上前大声喊道：“陛下到。”

那悠长而又富有特色的声音虽然微弱却立刻盖过了众人的讨论声。宴席上顿时静声，一个身着龙袍，身材略显消瘦的人在众人的注视下慢步走入了席上。而他旁边还跟着一个貌似天仙的女子。她那身形容貌娇艳华贵，宛若娇花照水，举止若惊鸿，实为倾国之姿。

天下江山，真是从不缺美人。

天下帝王，真是少有不为美人醉。

这个男人便是当今天下最有权力的人之一，大陈天子，李佑。

这还是高望道自儿时进宫后第一次见到皇帝本人。他的面容没有印象中如儿时那般的威严，不过倒是增添了许冷默。尤其是在他的双眼中，好像只有深沉的黑暗。

在皇帝入座后，那老太监才高声喊道：“宴会始，赐酒。”

随后皇帝举起了桌上的酒杯，“诸君，共饮。”

不过宴会开始后，皇帝大部分时间都很少说话。

随后便是一番歌舞升平，山珍海宴。数十名歌姬身着华服，在婉转的歌曲之下舞动身体，那妙曼身姿在乐曲中如鲜花绽放。她们折腰戏水，拈花似笑，舞动的裙袖在空中犹如仙女的绸缎般点缀着整座大殿。群臣们在欢声中进酒欢歌。

但是即便是在一片的欢声笑语中，依旧也会看到有些不那么合群的人。

高望道便借着机会溜了出来，他一向是不太喜欢宴席这种场合。正当他想在宫内转转，一个听着年轻的男声却叫住了他。

“听说今晚的宴席可是特意为了迎新岁办的，公子这是没兴致吗？”高望道一看，竟是祁王，立马恭敬道“殿下，您也出来透气吗？”

李昌听了，笑了一声，“是，也不是。你觉得这宴会佳人怎样？”

“臣不敢多说，怕坏了殿下今夜的雅兴。”

高望道对今晚宴席略知一二，之前也听父亲提过一嘴。

据说是当今皇后失宠，皇上为了讨好今晚的这位刘贵妃而办的这么一出福海晚宴。

而太子乃为皇后之子，宁王却是刘贵妃之子。所以在更多人看来，醉翁之意不在酒。或许皇帝是要废太子，立宁王。

势必又会是一场朝堂震动。

李昌好像看出了高望道的心思，“风雨欲来啊，君欲做何选择？”

李昌这一问倒是吓住了高望道，没想到四皇子竟这么直接，犹豫了片刻，高望道行礼，低声道：“臣自是尽君臣之道。”

李昌听了却是没有惊讶，依旧是笑，“甚好，靖国公府倒是会育人。那便我等共勉。”

高望道不由得全身颤了一下。不得不说，这些皇子们的笑容确实练的好，倒没一个是省油的灯。

高望道在道别祁王后，在万寿宫转了转。当他再看到那些宫女时，他才有所感触。

或许，在她们动人的面容之下却是失意无神的眼神所透出的灵魂流逝。

世人都道万寿宫是风流仙境，然而这偌大的宫廷，或许也不是世人所想的那般美好，有时也会是囚人的炼狱。

然而，又何止是宫廷，这世间天下，处处皆可以是囚牢。

一个和高望道、李昌年龄相差无几的少年，此时才从山间采药回家，借着月光踏在回家路上。月色把少年的影子拉的很长，他回到了那个只剩自己的家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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