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第17章 就当还恩（第1页）

那些下人都是极有眼色的，闻言赶紧纷纷点头，就端着东西小跑着离开了。

等看不见那些人的背影了，管家这才一把把小头给扯到了一处假山角落里，苦口婆心的劝起来。

“我知道，你这是为了姑娘打抱不平，从小把大姑娘看着长大的，我能不知道大姑娘也委屈吗？”

说到这，管家的声音里满是哀叹，脸色却逐渐严肃起来：“可是不管怎么说，雨初姑娘现在才是翰林府真真正正的小姐，老爷和公子偏疼，他一点，说到底那也是无可厚非的。

你哪怕心里再不情愿，也不该就这么堂而皇之的责怪老爷跟公子们，你这非但帮不了姑娘，说不定还会害了他呀，你这丫头平时都挺聪明伶俐的，怎么碰上了这事情就想不明白了呢。”

小桃闻言眼眶立刻又红了起来，咬着牙哽咽出声：“管家，你不会真的以为姑娘只是病了吧，你觉得有哪种病，会是这样的，脉搏全无，呼吸也停了的，姑娘分明是已经仙去了。”

说到这，小头再也忍不住，淘淘的哭出了声，再开口时声音里却带着一丝狠绝道：“我没了姑娘那便是什么都没有了，事到如今，我还有什么可顾忌的，自然是怎么痛快怎么说！”

管家哪怕早有猜测，觉得林尽染这样子，怎么都不像是病了，听了小桃的话还是惊得退后了两步，支支吾吾道：“你说的是真的，姑娘是真的已经病了很久，现在是真的死了，并非突然生了什么急症？”

小桃哭声渐渐止住了，脸上的嘲讽之色，却越发浓厚，仔仔细细地把林尽染的发病时间，还有发病症状都说了一遍。

最后，才咬着牙道：“也就只有像老爷和公子那样，根本就没见过小姐发病的人，才会不相信他的身体真的已经到了油尽灯枯的地步，我却是每天都贴身服侍，在小姐身边的，我能不知道小姐的情况吗？”

管家闻言，脸上终于还是真真切切的染上了些许哀戚之色。

但是，在沉默很久之后，管家还是苦口婆心的劝道：“不管怎么说，老爷和公子到底是主子，你就是再悲愤，也得为你自己以后的前程着想，还是不要被愤怒冲昏了头脑，做出些傻事来，否则老爷跟公子要是急怒之下，发落了你，那就是姑娘在天之灵也不会安心的。

你这么聪明的丫头，该想的明白，这其中的关窍才对。”

管家说完又想劝着小桃赶紧先回下房那边躺着，别出来惹了林家父子俩的眼。

他可是最清楚林家父子的心性了，要是知道林尽染真的并过了之后，他们可能会伤心，可能会自责但是伤心自责过后，为了让自己好过一些，也肯定会把事情怪在那些没照顾好姑娘的下人身上。

虽然说，大多数下人都是看邻家给父子的脸色行事，可他们盛怒之下，我不会管这些，而在这种情况下，最有可能被迁怒的，也就是贴身照顾林尽染的小桃了。

管家心里这么想着，就这么低声跟小桃分析了出来，小桃闻言却满不在乎，她可没忘记她家姑娘临去之前可是已经把她的卖身契给了她。

所以，现在她根本不用害怕材家的父子几个，心里却不明白她家姑娘，这是到死都不放心她，所以才特意这么安排的。

小桃心里更感激林尽染，下定决心就算拼了这条性命不要，要想办法完成林尽染的嘱托。

小桃扑通一下跪在了管家面前，颤着声音道：“赵伯伯我知道你哥跟我说这些也算是推心置腹了，可我只要一想到姑娘的惨状，我就算回去躺下了，我也没法安心养伤，我求你，你帮帮我，开了西角门，让我出去一会儿吧。

姑娘死前交代了一些事情让我去办，我要是办不好，我就是现在病死了要跟姑娘一起去，我都没有脸见她呀。”

“我求求你了，你不是说姑娘也是你看着长大的吗，驰最近遭的是什么罪，你都是看在眼里的呀，我求你就帮我这一回吧！”

说完这话，小桃就不管不顾的砰砰磕起头来，额头不一会儿就变得血淋淋的。

管家可被她吓了一跳，赶紧焦急的，要把人扯起来：“别介啊，你都伤成这样了，还给我磕头，伯伯我哪里受的住？”

说完，他就凑到了小桃的耳边，声若蚊蝇道“我虽然不知道，姑娘交代了你什么，可我很清楚，你这丫头的性子，所以也知道肯定是对福利不太好的事情吧！”

小桃闻言脸色一白，上次没想到管家这么容易就看破了。

管家却是无奈的摆了摆手：“我在和李娜也是伺候了两三代主子的，你这小丫头的那点小心思，还瞒不过我，按理说我老头子是不该让你去做那些对福利不好的事情。”

说到这，管家话音顿了一下，身前双拳也紧紧握了起来，目光变得有些飘渺。

他眼前仿佛浮现出了当年的一桩事情。

今年因为什么事情，惹怒了林父，他已经不记得了，只记得自己被罚跪在廊下，当时还下着雪，它本身就有老寒腿，一跪在地上，膝盖处就是彻骨的疼。

就在，管家快要坚持不下去的时候，七八岁上下的林尽染，来给林父请安看到了他，小小的人儿一句话不说，从他身边走过的时候还瞪了他一眼，嘟囔一句：“谁让你又惹我爹爹生气的，你干嘛老惹他生气啊？”

管家当时心里冤枉得紧，却也不敢回嘴，只能想着小姑娘家家的，什么都不知道。

可是就是这小姑娘进去之后，就立刻藏着林父好一顿撒娇，林父之后就免了他的处罚。

这对于已经升任成为大管家的赵管家，已经是埋藏在薄海深处的一件小事了，可是如今听了林尽染的惨状之后，不知为何又浮现在了他的脑海之中。

半响后，管家悠悠叹了口气：“也罢，就当我还了姑娘，当初帮我的那点小恩情吧！”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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