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第十六章 渺小16（第2页）

“也对……那是该留意！”孔一啸终于提起兴趣来。

伍十二站在县城的遗址上发呆，变为废墟的县城，已无人的踪迹。

无处不是水淹过后，黄色污泥遍地的景象。

死尸更是不计其数，随水流走，埋于废墟之下，或曝尸荒野。

大水退却之后，伍十二带人下山，敛尸，火化。

单是青阳乡一地，就耗费一月有余。

天天焚尸而起的黑烟几乎遮蔽天空。

可是，还有藏于石缝、积水以及废墟之下的尸体，无法收敛，散发难闻的腐臭。

伍十二以前认为，黑暗，佐以阴风阵阵的环境令人害怕，现在，才切切实实感受到，光天化日之下，阒无人声，遍地腐臭，才是真正的可怕，是无力至极的绝望，是绝望至极的无力，是超越自然的伟力施之于人的天大的不幸。

预知灾难而生的庆幸，拯救山阴村而生的骄傲，早已化为乌有，只剩同为凡人的悲怆。

灾难过后，大水还未退去之前，新明县的上空，不断飞来飞去无数人影，好似一个凡间世界，一变而为仙人所在。

他们或将区域之内的水流蒸发一空，或将没于水中的大山举出水面，或将漫天乌云驱散，又降雨凡尘。

举手投足之间，似乎无所不能。

连伍十二所在的老虎山，也被抬上天空，又随意放置，偌大的山体，自青阳乡移至县城边。

树木无不折断，地势发生剧变，山寨也随之塌毁，幸而人似乎得到特殊照顾，没有伤亡。

伍十二只能任其施为，毫无办法。

无比羡慕的同时，也深知自身的渺小。

并莫名愤慨。

明明拥有无所不能的伟力，为什么不能预知灾难的到来？为什么不能对凡人施以援手？哪怕以神明的姿态通知凡人也好。

可是，灾难爆发之前，伍十二甚至不知道他们的存在，还以为如斗笠人之类的存在，是极为稀罕的。

既然仙人如此之多，又有通天本领，为何坐视灾难发生？

他不相信，仙人会对此一无所知。

只有一个可能，仙人视凡人如蝼蚁，好比烧荒的时候，可能烧毁蚂蚁的家园，但没人在意。

“只有变强，才能掌握自己的命运！”伍十二眼神闪烁，语气坚决。

却不知，自离国京都出发的一支庞大军队，风尘仆仆而来，已经进入新明县境内。

居中一顶大轿，由三十余人所抬，随大军缓缓而行，轿内起居饮食，一应俱全。

孔一啸半躺其中，睡眼惺忪。

陌叔坐在对面，说：“新明县到了。”

“总算到了，我的骨头都颠酥了。”

“没办法，只能委屈少主了。”

“陌叔，倒是你年纪大了，怕受不住。”

陌叔笑道：“都习惯了。”

孔一啸转而说：“有关伍十二的情报，搜集完成了吗？”

陌叔点头，当即从旁边的文牍柜架之上，取来有关伍十二的情报，徐徐展开，对照着说：“伍十二，现年二十一岁，十六年前，被青阳乡山阴村一个名叫胡幺五的人收养，起初疯疯癫癫，胡言乱语，一年以后，恢复正常，直至成年，没再复发。灵灾发生之前，笃定山阴村将要被水淹没，在无人采信的情况下，采取特殊手段，迫使村民转移，成功躲避灵灾。”

孔一啸面色愈发凝重。

“确定是凡人吗？”

“应该不错。不过也有传言，他曾与仙人大战，依我看来，不可采信。”

“连仙人都不能预言灵灾，如何一个凡人能够做到？陌叔，把他找来，我要问个清楚。”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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